苍崎EMO论

通称仓鼠崎/wb同名/AO3上有一切不能发→Nobodyknows_conspiracytheory_of_AOZAKI/自拆自逆BLBG通吃都写超·杂食,介意勿入/留言都会回!受鼓励会产出更多粮呜呜/永远喜欢《雄狮少年》/奈须蘑菇厨,喜士枪弓闪凛周迦等等等等

【汪水仙】骸骨与橡木

*Berserker X Caster

*曾于CP19收录于象征性收费小料

*和之前的齐弓是同一西幻架空世界观……算了不重要

*只有前半部分,未删减版走wb图片→戳我

*私设成堆,狂王有人外属性

*提及梅芙

 *文后有两个番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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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

 

“要下雨了啊。”

他从兜帽下抬头看天,这样轻轻说了一句。

话语隐没在路过的冷风中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乌云未及汇聚,只是天色暗淡异常。黄昏将至,势颓的日光在蒙昧湿润的空气中弥散,渐渐浸染出一片灰蒙的忧郁。他收回目光,停下脚步;在他面前横亘着无边的森林,高处绵延的树冠已被秋意镀上一层干涩的金黄。

这色彩暂且流于表面。但之下掩藏的绿不久后便会被完全吞噬。

——所以他必须归来。拍了拍斗篷下摆将一路风尘震落些许,他将随身的木杖插进身前的土地,抬手掀开厚实的兜帽。

艳丽的蓝色长发顺畅滑落,尖长沉重的耳饰因着头颈的动作微微摇曳,过于白皙的肤色该是常年不见日光。他伸出手去,纤长指尖触及木杖杖头雕饰的繁复纹路,兽般的血红竖瞳微微眯起,双唇轻动。

“……”

那吟唱无法描摹。它与风,与暮色,与步步蚕食而来的秋意一同,从世界诞生伊始便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此。他的身前渐渐浮动起淡淡的荧光。草叶窸窣,微尘浮上半空,空气中仿佛夹杂精灵的私语……

——于是森林驯服地退后,唯一的紫杉显出身形。他抬头仰望:它遮天蔽日,不合时宜地绿得鲜明。有毒的紫色雾气萦绕周身,深色的枝干如同黄铜铸成的高墙般不可逾越。

“啊,我回来了。”

最后的,也是唯一可以确知含义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怀恋和笑意。于是积蓄至此的魔力散开了,以施术者飞扬的长发与衣摆为中心荡出一片波澜。草木都因此寂静了一瞬,而后在风中发出宏大的应和。些许狂暴的气浪令落叶纷繁飘散,遮蔽了视野;嘈杂的轻响散尽,他的面前让出了一条小径。

他对着沉默的紫杉深深躬下身去,而后者微微抖动枝叶作为回应,慈祥得宛如一位长辈。得到允许后他走上前去,抬手抚摸树皮上纵横镌刻的符文。

它们呼应着发出光芒:没有异常。

他彻底安下心来。随口哼起不知名的歌谣,将木杖从不知何时出现的微凸土丘上拔出,绕过隆起的树根,他向树林深处迈开了脚步。

 

++++++++++

 

橡木。

紫杉护卫的森林里遍布高大的橡木。它们并不是唯一的树种,却如同道标一般,在目力所及的每一处静默伫立。已然开始光秃的树荫不能完全遮蔽惨淡的暮光;青绿掺杂的落叶覆盖了本就隐约的小径,满地圆润的果实被他踩进泥里,或者干脆在脚底闷闷碎裂。他时而漫不经心地踢一踢;那灵巧的小东西受到冲击弹跳几下,欢快地没入了小径旁的叶子堆里。

越往前,树林就越密。即使叶片凋零,低矮的枝桠与丛生的灌木也能绰绰有余地联手组成难以突破的壁障。它们牢牢抱在一起;牢牢地,仿佛在保守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。

但它们自然不会阻挡秘密的持有者。狰狞的枝条在橡木制的手杖前温顺垂下,柔软如同藤蔓一般。

“……”

他停下脚步。前方的树丛中传来轻微的嘈杂。

……细小枝条折断的脆响,脚爪踏地的闷声,还有猛兽嗬嗬的吐息。

“吼……”

枝叶耸动,灌木中窜出了碧瞳的巨大白狼。兴奋的咆哮中它小跑着扑向久别的主人,忽地人立起来将爪子搭上他的肩头,湿漉漉的舌头啪嗒啪嗒舔着他的脸,毛蓬蓬的尾巴在身后卖力地摇着。

“哦,哦,好孩子……好久不见,又长大了不少嘛……”

他被压得不得不弓下身来,笑着伸手揉搓它毛烘烘的脖颈和脊背。窸窣声中又有两只白狼接连赶了过来,它们争抢着叼走他手中碍事的法杖扔到一边,呜呜叫着在他腿边急切地转圈磨蹭。

“好,好,真乖,一直看家辛苦了……”

可怖的猛兽现在只是温顺的宠物。它们舒服地躺在地上享受爱抚,毫无防备地将脆弱的肚皮全都亮了出来。

“啊啊,这么开心啊。……噢?又有不知死活的家伙闯进来了?”

他用指尖沾了点凸出獠牙上残留的猩红捻弄一下,发觉血液还残留着生者的温度。他不由得叹息一声,“记得处理干净哦。”

白狼用喉中滚动的咕噜声作了回答,撒娇般地扭了下身子,收敛了爪刃的柔软肉垫轻轻拍在他胳膊上。

森林的守卫者已经长出过冬的厚实毛皮,抚摸起来手感绝佳。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来终止这短暂的重逢;日光愈加昏暗,夜晚快要来了。

“好啦,别太贪心,之后再陪你们,还有一整个冬天呐……”他轻声安抚发出委屈“呜呜”声的白狼们,挨个揉着它们的脑袋。第一只接受完告别的野兽仿佛想起了什么,猛地掉头窜进了草丛中。

“对了,给我记好。”他神色一肃,“今晚可别靠近篝火,‘那家伙’要出来了。”

青碧的兽瞳收缩了一瞬。它们直直竖起的耳朵伏了下去,连尾巴摇摆的幅度都小了很多,低鸣着表示明白主人的意思。之前离开的那只很快就回来了;它叼着一只小鹿的脖颈轻快地跑着,炫耀般地将猎物献到主人脚边。

“喔,那我就收下啦。”

挥手催促依依不舍的白狼们赶紧离开,他拎着鹿耳将今晚的食物甩上肩头,法杖随意戳着地面,在树木枝条温顺的迎合下继续向前走去。

 

++++++++++

 

“……这运气……”

仓促地躲进洞窟,他有些粗暴地把小鹿摔在地上,拂开黏在眼前的额发,带着些许懊恼抖着被打湿的兜帽和斗篷。

一道白亮的光劈开黑暗,而后饱满的雷声接连炸响。他站直身子,眯眼向远处望了一望:看来闪电并没有引发山火的风险。

“嘛,也还算得上及时。”

随手画出的符文将残留的雨水蒸成一片温暖的雾气。他静静地凝视了一会洞窟外的景色:暗沉的湖面于喧哗中失却平静,细小雨滴砸出的波纹一环环荡漾开来,相触又抵消,无尽地生发与消散。

雨越下越大了。

晴朗与阴雨,昼与夜,生气饱满的春与黯淡颓丧的秋……

光与暗。善与恶。

此消彼长,这道理浅显而烂熟。

但自然的规律便是如此运作。从古即是。日后亦然。

然而,生气也意味着稚嫩,衰败孕育丰饶,光与暗也可并存。——没有绝对的结论。没有恒常不变的道理。

“那么……”

他转过身去。那洞窟寂静无声,深不见底。

他打了个响指。“嘭”地一声他的身边爆出一蓬烈焰,热度令空气为之扭曲。他吃了一惊,赶紧抬手虚虚一拢,将火焰压缩到仅供照亮前路的程度。

“攻击之外的魔术都麻烦死了。”他毫无道理地抱怨,泄愤般地踢了一脚地上小鹿的躯体,不再迟疑,头也不回地大步向洞窟深处走去。

——正常的世界被他抛在身后。

那黑暗如此深邃,细微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粘稠的寂静里。




(2)

 

“……成果……进展……不错嘛……”

——断续的音响灌进耳中,干扰了睡眠。

“什么时间……尽快!……”

——好吵。

“权力……阻止……?”

——吵死人了。

“……让开!……”

——噪音还越来越大……

“库!我的库!”

——甜到发腻的女人嗓音。凑得太近,直接贴在耳边响起。

烦躁……

一声尖利的惊叫让他眼皮抽搐,剧烈的头疼几乎让他呻吟出声。空气中响起皮鞭挥舞的“噼啪”声,同时本能做出攻击的尾端感到了一点阻力。

“……真不愧是……我的库啊……”

淡淡的血腥味,对方大概只受了一点小伤。他抽了抽鼻子。

饿了。

这个人的血不太好闻。尝起来恐怕味道也不会好。

还可以忍耐。还没到想吃这种东西的地步。

……无意义的念头很快变得透明。

至少现在不吵了。懒得去思考外界断续话语中蕴含的意味,昏昏沉沉,他继续陷入深眠。

 

++++++++++

 

“……”

有光。

一片纯正的黑暗中,眼皮是否盖住眼球本应毫无差别。但当最为细微的光线被瞳孔捕捉,他也便不得不发觉自己“已经醒了”这一事实。

……烦躁。

不想醒来。

不想醒来面对——

“……”

有声响。

硬质的鞋底摩擦着地面的岩石。宽大的织物在摇曳。木杖和着脚步规律敲击。

他嗅了嗅有了些许波动的空气。

“……”

有气味。

不太新鲜的鹿血,新鲜的……他努力从记忆中搜寻——那些号称属于“自己”的记忆如同隔了层起雾的玻璃观望一般模糊不清——新鲜的雨水气息。稀薄的泥土味非常陌生,说明它们并非属于这座森林。

还有另一种他一开始就觉察到的气息。这气味太过熟悉了,属于来者,也属于自己。

啊,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到达这里。他微微动了下手指,不出意外地看到掌下镌刻于地的细小禁制被激出一道荧光。

“……”

“已经醒了?比预想得要快呢。”

暗红的眸子应声转动。窸窣声中包裹全身的红黑骨铠渐渐舒展,破壳一般,将拱卫的躯体展露于世。已经足够接近的德鲁伊停下脚步。

完全相同的两张面孔被火光照亮。站着的那位挑了挑眉,嘴角勾起一点爽朗的笑意。

“别急,马上放你出来。”

吟唱声中镌刻于地的无数法阵浮动上升,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,在超出负荷之前爆出一阵血光,接着迅速黯淡下去。他知晓一切:德鲁伊解除它们并不是为了释放这具躯壳,而只是明了封印对他已然毫无用处。

然而,身上的重压减少总不是什么坏事。最后一层谎言也被戳破,他再无借口。苏醒的怪物缓慢地撑起身子,蠕动的长尾拖出令人牙碜的摩擦声。即使身处地下的洞窟他也能感受到时令的变迁;秋日已至,他的力量在滋长。

“久别重逢,怎么还是一句话都……唔!”

异形的猛兽四肢发力,仅用一瞬便将他扑倒。火光熄灭前德鲁伊只来得及瞥到一点对方发亮的眼睛;那双兽瞳依旧涣散着,无精打采如同干涸的血渍一般,带着长久深眠也无法缓解的倦怠。

“嘶……”

嵌入肩头的爪刃和陷进脖颈的利齿令他不由得倒抽冷气。他的右手仍旧紧紧攥着法杖,而左手缓缓举起,试探着抚摸起对方兜帽下手感粗硬的顶发。

“……这么饿啊。”

对方喉间发出吞咽血液的“咕噜”声。背后的长尾高高耸起,尾尖点上他右手手背刚被凹凸地面蹭出的擦伤,有自我意识一般,将渗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血迹吮吸殆尽。

“啊啊,好久不见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顺从地放开了法杖,伸出五指任由尾尖探出的尖刺扎进指腹。他在被抽取血液的奇妙感触中皱了皱眉,“Curruid……还有……Coinchenn。”

 

++++++++++

 

他们从洞穴中走出。

德鲁伊拄着法杖艰难前行,而被释放的猛兽环抱着他的脖颈,几乎整个挂在他背上。他们没忘了被扔在洞口作为晚餐的鹿;已被饥渴的尖刺吸过血液的躯体几乎成了肉干,重量轻了不少,吃饱的长尾兴致昂扬地卷着它拖动,不时还举起来摔打两下,在潮湿的草地上留下不少乱糟糟的痕迹。

德鲁伊几乎是在一步一步往前蹭着:成年男子的体重加上一身骨质的铠甲,这负担可想而知。终于到达目的地后他弯腰拄着木杖喘息了好一会,试图动一动被压得发酸的肩,却只换来对方迷迷糊糊的咕哝和变本加厉的紧拥。于是他挫败地叹了口气,彻底放弃了挣扎。

“顺便……捎点柴火进来。”

摸索出生锈的钥匙插进面前的虚空时德鲁伊气息不稳地提醒。那条过于活跃的长尾摆了摆,悠闲地延伸爬到一边,遍布尾端的尖刺伸长,从不可视之处扎出了一些劈好的木柴,和小鹿一起得意地高举起来。他笑了笑,拧动机关,拉开了破除伪装的简陋木门。

“好啦,到家啦。”

微微佝偻着身子承受着身后人的重量,他拍了拍搭在肩上的脑袋,目视门内黑暗中四散的微尘,迈步走了进去。

 

++++++++++

 

——他在做梦。

落日,血腥,尸骸。惨叫充斥耳畔,污浊的刀剑倒映被斩下头颅上死不瞑目的双眼。

无尽的敌手。无尽的战斗。

他总是在做梦。渴望杀戮的猛兽在平和的现世找不到他的战场,也就只能选择在睡梦中打发时间了。

春分之后。整个夏日。秋分之前。森林充满生机的半载充斥结界的力量强盛,他的狂躁便能被这绿意安抚,陷入平稳的安睡;而当干枯和衰败成为主流,他便会从梦中苏醒,并且不得不面对过于无聊的现实。

但是……

“他”也会因此归来。

 

——冷。

神志恢复清醒意味着身体机能开始运作。呼吸和心跳加快,体力和温度流失。这具被强行拼凑而成的异形身体并没有保持恒定体温的功能,而环绕周身的庞大骨铠提供保护的同时也太过利于热量散失。他有些发紫的唇间颤抖着呵出白色的雾气;雨后的湿意更添上几分不适。

——好冷。

双目半睁,物象映入视野,却只是些完全不想辨别的线条和色块。

完全打不起精神。这时候需要咬穿什么,撕裂什么,让什么喷溅出来……只有那样内心的躁动才能平息,至少暂时……即使只是一瞬的温暖,即使之后残留的只有一身黏糊糊的腥臭……

他下意识地将双臂又搂紧了些。

“咕……”

苦闷的喘息。

“喂……至少稍微松开点啊,这样完全没法动了……”

过分真实的触感,过分熟悉的声线。

怀中抱着的是团怡人的温度。皮肤,血肉,其下砰砰跳动的心脏……

……自己唯一不会对其产生杀意的活物……

“……Cas……ter?”

“啊啊,还能是谁?”

——这回答终于让他完全清醒过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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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:强求的恶果

番外二:  不需言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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